无妄（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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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三十章这样完结
23.
组合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站在重庆——这个对于三人，又或是他们四个而言意义非凡的城市。对于这个成立了13年的组合而言，它见证了两个山城少年的一路成长，途中温柔地接纳了另一个不远万里而来的男孩。无数次，少年怀揣坚毅，小小的肩膀上背着大包，孤身一人前来赴一个梦；无数次，少年满心热切，从这里出发，去往更宽广的舞台，更远大的世界。
对于刘志宏而言，这也是他与易烊千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当无数人赤红着双眼坐在桌前紧紧盯着开票那一秒的时候，刘志宏已经在享受着家属特权，研究哪个位置不引人注目又能看得清舞台了。
天价演唱会有人白请，刘志宏自然愿意去的，顺便也打算借此机会回家看看。
他们三个之前就已经就过去彩排了。刘志宏是当天上午才一个人动身来的。下了飞机就又看见小陈笑眯眯地在出口等着。
刘志宏有点意外，又有点儿哭笑不得，忍不住发了条短信给易烊千玺。
“你怎么让小陈过来了。”
又不是女孩子一个人出远门。更何况自己是回重庆。
没想到那头立刻就打了电话过来。
“到了？”易烊千玺声音有点喘，大概是刚刚在排练。
“嗯，刚下飞机。”
“帮你省路费还不乐意。”
“我谢谢你。”刘志宏翻了个白眼上车，这才发现后座上有一些东西。
“车上那一堆是干什么的？”
“上门礼啊。我人目前还过不去，就先挑了点东西给你带过去。都是我自己选的。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蓝色的袋子，那个里面有一副围棋，还有一个我自己用木头什么的做的玩具，”易烊千玺似乎很得意的样子，邀功般说道，“你哥家不是有个小孩子么？我当年给楠楠做过这个，他可喜欢玩儿了。”
刘志宏握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知道易烊千玺是怎么背着自己准备的这些。每天无数的通告，舞蹈教室的事情，巡演的事情堆成一团，这个男人居然抽出空子给小堇亲手做玩具。刘志宏摸了摸那个纸袋子，有一瞬间，被某种心跳声砸乱了脑袋。他开始相信易烊千玺那句爱，也许是真的。也许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抓住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梦想着要追逐的那团红色。
下一秒不知怎么又突然想，要是让易烊千玺的粉丝知道这个袋子里装的是他们爱豆亲手做的玩具，不知道是不是都得砸锅卖铁想办法来买。
易烊千玺听他不出声，以为他心里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刚要解释，就听见刘志宏声音带着笑地夸自己。
“你有点贤惠。”
易烊千玺特别喜欢刘志宏用这种声音跟他讲电话。明显被感动到了，又在那装蒜。二十几岁的男人，高兴时压低了声音夸赞自己，又沙哑又man，好听得不行。
“我这么贤惠，娶回去吧。”
刘志宏憋不住笑，想开两句玩笑话，又想起小陈在前面开车，只好说了两句就挂了。
坐在车上刘志宏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对了小陈，你这么过来不会被认出来吧？会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明星助理因为时常跟着，也难免会被暴露在粉丝镜头中，很多接机粉丝或者私生饭一看到熟悉的助理就能立刻反应过来，嗷嗷叫着往前冲。
“这个宏哥不用担心。”小助理解释道，“我只是负责千哥一些私人的工作，平时的公开行程什么的是不跟的，有其他助理负责。凯哥源哥他们也有自己的助理。”
刘志宏提着几个包回了趟家。见了那些礼物，父母都没说什么。刘志宏着重提了提那个蓝袋子，刘父把围棋拿出来看了，随手放在了桌上进了屋。
下午吃过了饭，刘志宏穿了一身T恤休闲裤出门。他很久没有穿得这么轻松随意，对着镜子照了一照，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年轻了十岁。本来还想带着口罩，想想山城夏天实在太热，就放弃了。
坐在位子上等待演出开始时，刘志宏突然发现不远处有姑娘似乎在偷拍自己，他也没有刻意躲避，反而始终很淡然地坐着。
全场的气氛依然始终高昂，姑娘们似乎不知疲惫，永远有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刘志宏左边坐着的一对情侣还算冷静，右后方有一个姑娘，几乎全程声嘶力竭地喊着TFBOYS的组合名，没两首歌下来感觉就已经带着哭腔。
刘志宏不知道这些粉丝追了台上的三个人多久，只是觉得有些感慨。
下一秒，有些熟悉的音乐响起，刘志宏愣住了。
漆黑的舞台上有光洒下，王俊凯的身影随着音乐前奏缓缓走出。
“铺满城市的悲哀，我一个人废墟中看着意外……”
另一束追光洒落，王源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我在梦中醒过来，不敢相信这些是真实的存在......”
当易烊千玺走出来时，刘志宏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四周的画面就像在倒带，废墟中以看不见未来，停止的心跳让我才明白，人类的姿态不复存在……”
这是他当年的第一首歌。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歌词，虽然当初紧绷的声音还带着沙哑的青涩。
但是这是标有“歌曲原唱刘志宏”的第一首，也是唯一一首歌。
“爱，不应该再等待，爱，我想要的未来，喔爱…….”
“离不开，我想要爱……”
眼前千万人海，灼灼目光，易烊千玺的眼神却只落在了那个微微弓着腰，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的男人身上。
我的爱人。
你梦想的巡逻演唱会，我来帮你实现。
演唱会结束之后暂时没有其他工作，迪哥顺利帮易烊千玺拿下了之前麦尔森的那部电影。进组之前，三人都有一段难得的休息时间。
“我觉得以后就这样挺好的。一年接一到两个片约，磨磨演技。”易烊千玺端着一杯苹果汁瘫在公寓沙发上，刘志宏坐在旁边，对面是过来蹭吃蹭喝的Karry王。
“剩下时间就专心搞我的舞蹈室。帝都那边的分部也筹备得差不多了。以后乱七八糟通告我能推就推了。哎，”说着说着易烊千玺直起身子踹了王俊凯一脚，“以后你要找我出场记得给钱啊。我现在可不一样了，得养家糊口。”
“嘿伯父伯母和楠楠在美国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拉紧裤腰带说我要养家糊口啊。”王俊凯端着一盘草莓一颗一颗往嘴里丢，一脸不屑。
“诶王源呢？怎么没一起过来？”
“他忙呢。”王俊凯说完这句就没话了，闷头丢草莓。
易烊千玺跟刘志宏就知道了，这是两人闹不愉快了。
“忙？那我怎么看王源还在朋友圈里头问谁有空陪他出去浪呢？”刘志宏看热闹不嫌事大。谁都知道，王源那不是真发给他们看的，八成这一条已经屏蔽了一帮子人了，真正想说的是“那个谁，我有空了，赶紧回来给老子道歉带老子出去玩”。
“二文啊，去给大哥再洗点草莓过来，还有什么水果也看着来点儿吧。”
“你使唤谁呢？”易烊千玺一个抱枕丢过去，“谁吃谁去洗，看把你大少爷能的。”
“得得得，我去洗，回头顺便给你里头加点儿猛药。”
“诶几个意思你？”
“招对象不高兴了，得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啊。”易烊千玺飞快地朝王俊凯下面扫了一眼，笑得一脸揶揄。
王俊凯伸长了脖子追着刘志宏的背影嚎：“你俩端正一下思想！大爷我出了名的金枪不倒！青史留名！”
客厅里就剩王俊凯跟易烊千玺俩人时，王俊凯默默抠了一会儿指甲，突然问道：“诶你说怎样才叫喜欢一个人？”
怎样才叫喜欢一个人？
这话很久之前易烊千玺曾经随口问过王俊凯，那会儿他还是孤家寡人，圈里一个女明星明里暗里地示好，但是易烊千玺就是觉得哪哪儿的不舒服。他搞不懂王俊凯跟王源这么多年下来大吵小吵不断还能这么腻歪是什么道理，心里觉得这肯定就是真爱了，又有点羡慕，又有点不能理解，就跑过去问。
王俊凯：“给他写歌。”
易烊千玺：“……你喜欢的人真多。”
王俊凯就笑，给他一个“这你就不懂了吧傻逼”的表情：“那是不一样的。举个例子，之前给老谭写的那首《秋帛》，换说写给谁的都行，谁来唱对我而言没差。但是王源儿就不同。写给他的就是写给他的，一看就知道，那歌只能是写给他的。”
易烊千玺撇撇嘴：“哦。”
还是没懂。
他觉得独一无二的深情什么的，旁人应该看不大出来，王俊凯那一票粉丝听的时候肯定都觉得那是写给自己的。
没想到几年一过世事变幻，轮到王俊凯随口问出这句话了。
易烊千玺笑了笑：“只想跟他做。”
王俊凯就惊了：“你他妈当人是泄欲工具啊禽兽？”
易烊千玺登时猛踹了他一脚：“重点不是落在‘做’字上！”
王俊凯弯腰捂着腿嗷嗷叫，几欲起身冲进厨房告发易烊千玺的兽性，被易烊千玺跳上来死死抱住。刘志宏端着水果出来，就看见两个大男人手长脚长地在沙发上缠成一大坨，王俊凯被捂着嘴还奋力地挣出了双手作无辜状，以表清白。
刘志宏懒得理这两个傻大个儿，一人踹了一脚坐回沙发上，刚打开手机没多久，哦吼了一声，盯着王俊凯乐。
“怎么了？”王俊凯被他看得毛毛的。
“岑开在票圈底下约王源，好像俩人现在出去喝酒去了。”
易烊千玺跟刘志宏俩人乐呵呵地看着某人现场表演了黑脸。
送走王俊凯这尊大佛之后，刘志宏对身后某人巴巴的目光视而不见，打开电脑认真道：“你放假了我还没有。我还有一点工作要做，你不要烦我。”
“不行啊你搭理搭理我啊。”
“我明天还要上班的。任务一直拖下去没有意义。”
易烊千玺索性在他打开工作文档之前啪的一声把笔记本又合上了。
刘志宏转过脸不吭声了，很严肃地盯着他瞧。
易烊千玺盘着腿坐在床上耍无赖：“你说吧，任务重要还是我重要。”
刘志宏不吭声，还是盯着他瞧。易烊千玺又说：“你这工作现在又不急。”
语气明显弱了些。刘志宏还是不说话，瞅着他。
易烊千玺：“你不要生气嘛。我好爱你的。”
刘志宏定定看了他半晌：“我想起来很久以前刷文时候看到的一个词。形容你的。”
“什么？”
“少女攻。”
易烊千玺闻言侧过脸，抿着嘴含羞带笑地瞅他，把手摆成兰花指放在鬓边，上半身水蛇一样抖了两抖。
“嗯？这样儿？”
说完憋不到两秒自己先乐了。刘志宏看神经病一样皱眉仰着下巴看他，啧啧地嫌弃，没撑多会儿也跟着易烊千玺乐了。
这人怎么这么可爱呢。
“少女攻。”刘志宏边笑边又重复了一遍。易烊千玺扑上来把刘志宏往床上摁，这一次刘志宏没生气躲开，顺着他滚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