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考核暂时没通过（16）
点进去——《クリスマスソング》
31.
“明晚八点，来乐团大厅。”
易烊千玺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地反复翻看着那条短信。下了班之后也早早回了家，此刻坐在电脑前握着鼠标点来点去，一直忍不住看歪歪的好友列表。
显示鸿川的头像一直是灰色。
小鬼的乐团里有几个歌手爬麦。公屏发现谦一来了，都在问他为什么不上来唱歌。易烊千玺假装自己只是挂机，并没有理睬。
“在不在？”
敲过去的消息也毫无回应。
只好继续焦躁不安地等待。
期间又起身去了几次厨房。
直到八点二十，鸿川进了乐团大厅，爬上了麦序。
易烊千玺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了，只晓得一眨不眨地盯住那个熟悉的ID，等待藏在网络后头的那个怂货给自己最后的决定。
刘志宏当然看到了下面藏在两千吃瓜群众里的谦一。也看到了私聊。
但是他没有回复。
八点三十七分的时候，终于轮到了刘志宏的麦序。
鸿川：“咳……嗯……大家晚上好。”
【鸿川！！】
【川儿看我！！】
【小川儿晚上好~\(≧▽≦)/~】
【晚上好！！！】
【表白一麦！】
刘志宏咬咬嘴唇强压下临阵脱逃的冲动，感觉自己双颊烫得吓人，仍旧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鸿川：“是这样。今晚我……想把接下来这首歌，送给一个人。”
鸿川：“他现在就在乐团大厅里。”
鸿川：“这首日文歌好像最近挺火的……我学了很久。那个……嗯……就。这首歌。唱给你听。嗯。给你。”
嗯。就说这么多。
开始吧。
刘志宏戴好耳机，按下了伴奏播放。
二麦的歌手潮汐刚听了一秒前奏，立刻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麦序名改成了“歌名—《クリスマスソング》”。
与此同时三麦的一刀和四麦的空白格居然二话不说立刻开始兼职字幕组，一个日语一个中文配合无比默契。
五麦六麦则激动万分地把自己的ID一个改成了“YO~ ~ ~ ~”一个改成了“─=≡Σ((( つ•̀ω•́)つ！”八卦凑热闹的心情可见一斑。
而公屏此刻已经炸成了烟发。
【卧槽卧槽卧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这首歌？？！！！╭(°A°`)╮】
【我的天！！！！】
【我的少女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妈呀果然是表白吗？？？！！！】
【！！！！！】
【和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前奏一响我就要哭了！！！！】
【这是什么节奏！！！！】
……
频道里一片喧嚣，却与自己无关。他只知道，那个人在听。
那个人在等着自己的答案。
刘志宏微微垂下眼，深吸一口气，伴随着对那人一点一滴的回忆，轻轻唱了起来。
“……どこかで鐘が鳴って，らしくない言葉が浮かんで，寒さが心地よくて，あれ なんで恋なんかしてんだろう……”
不知何处的钟声响起，不合时宜的话语浮现。寒冷也令人惬意，咦，我竟这样陷入了爱河。
十一月的天越来越冷。大概是因为入了冬。昼夜温差大的不行。到了夜晚，呼出一口气都是白色的雾。那天跟你一起吃饭，穿的外套不厚，但是回来走在路上，居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大概是因为紧张或者太开心，完全忘了这回事。结果回去之后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喝了几天感冒药。
但是你一定不知道，我心里还是觉得很开心。
因为能够再一次坐在你对面，一起吃饭这种事，大学毕业后，我就再也没有幻想过了。
“……わざとらしくきらめく街のせいかな，会いたいと思う回数が，会えないと痛いこの胸が，君の事どう思うか教えようとしてる……”
都怪这故意绚烂耀眼的街道，想要见你的次数，见不到你时心中的痛楚，都在试着教会我如何思念你。
会不会哪天就在b市的街头碰到呢？
其实选择这份工作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这么想。工作了之后，还是时不时存着这种想法。还幻想过很多重逢的场景。例如大学同学聚会啦——虽然已自己还是不怎么喜欢这种东西，但是要是可能碰到你，我大概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同意参加；例如在哪个大马路上碰到，你可能还牵着哪个女生——或者还是那个学姐——哦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看到我的时候大概会有些意外，又有朋友间久别重逢的欣喜，聊两句近况，说句好久不见有空再联系。运气好的话还能留下电话号码。
乱七八糟想着这些事的时候，都会变得非常不像自己。
然后你告诉我你就是谦一。你从新加坡回来了。
有没有那种可能，是为了我回来的呢？
其实这种小说情节里才会出现的可笑的事，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也妄想过一两次。
好吧最近这种妄想在我脑海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真是糟糕。
“……あの時君に，出会って ただそれだけで，自分も知らなかった自分が次から次に，会いたいと毎日思ってて，それを君に知って欲しくて……”
因为遇到了那时的你，仅此而已，我一次次看见了自己都不曾了解的自己。
易烊千玺也好。谦一也好。
你一句看似无心的夸赞，却让一直都很不自信的我无比笃定。其实我唱得……也许真的很好。
每次活动中途都会带着我逃跑，然后去食堂二楼点两份老母鸡汤饭，一边给我夹自己砂锅里的鸡肉一边一脸欠揍地告诉我——“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歪歪上作为考核一脸正经地给自己鼓励，即使工作了一天非常累晚上也去小窝里帮我指点唱歌技巧。
那个时候真的是，每一天都想要见到你。
现在也是，每一天都想要见到你。
这样的心情，从来不敢让你知道。
又一直以来都很想要让你知道。
“……できれば横にいて欲しくて，どこにも行って欲しくなくて，僕の事だけをずっと考えていて欲しい，でもこんな事を伝えたら格好悪いし……”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直在身边，哪儿都不再愿意去。
脑海里都是关于你的一切，但若这样的心情传达给你实在太逊。
虽然每天都嘻嘻哈哈的。虽然在你没回来以前，我的日子一直过得还算好。有家人，有同事，有朋友。闲着没事就看看书上歪歪听听歌，工作忙的时候觉得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但是直到听说你回来的那一秒。
直到见到你的那一秒。
我不得不承认。
有什么东西。一直埋在心底的，小心翼翼藏起来不敢让旁人察觉，因为觉得可怜且无望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的东西。因为你的出现而无处躲藏了。
说着哈哈哈哈哈哈的时候，其实是骗人的。
说着只是关系很好很敬佩的学长的时候，其实是骗人的。
说着早就没感觉的时候，其实也是骗人的。
说着老母鸡汤没有了也无所谓所有事情全都会变的时候，其实还是骗人的。
“……長くなるだけだからまとめるよ……”
想说的话太长，最后只剩下一句。
“君が好きだ。”
我喜欢你。
就算再过去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无数年。
大概你就是那个，见到一万次，就心动一万次，只要见到了，就不想错过的人。
“聞こえるまで何度だって言うよ……”
直到你听见为止，多少次我都要说。
这一次，换我来走近你。
“君が好きだ。”
我喜欢你。易烊千玺。
32.
易烊千玺！
老子喜欢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志宏一边撕心裂肺地唱出最后一句一边在内心狂吼尖叫。
他觉得自己快把自己唱哭了。
妈卖批为什么感觉自己这么苦情！！！
这首《クリスマスソング》其实早已超过了歌手规定的麦序时间，但是场控和管理异常默契地谁都没有把鸿川抱下麦，而是一同安静地享受完了全首歌。
真的是！非常非常好听啊啊！！
这动人的歌声！！！
这粉红的少女心！！！
这幸福的旋律！！！
这完美的告白气氛！！！
这dokidoki的小心脏！！！
呜呜呜虽然好虐狗特别特别过分但是好想哭好感动啊呜呜呜……
用一首歌告白完毕的刘志宏觉得浑身发烫，呼吸还没有平复。但是还差最后一句话没有说。
鸿川：“呼……嗯……那个，对于你之前说的那件事……就……我的想法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勉强同意跟你一直一起唱下去好了。嗯！”
说完这句话后，鸿川飞奔下麦爬出了1002小鬼频道。
只留下还未反应过来的众人。
一直一起唱下去？！！
这不是谦一在小鬼歌会上说的话吗？！
这下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知道鸿川这首歌是唱给谁的了好吗？！？！
所以谦一那几句话就是跟鸿川说的？！！
谦一从几个小时前就蹲在了乐团却不爬麦，就是在等这首告白歌？？！
然后鸿川现在这是正面回应了吧？！！
就是正面回应了吧喂！！！
难道谦鸿……是真的？！！
再稍微一联想之前谦一和鸿川各种若有若无非正常互动，吃瓜群众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都快要被这神一般的发展惊得360度托马斯回旋平地炸了。
刘志宏趴在桌上把脸埋进手臂里。
妈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紧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回应告白什么真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手机刚开始震动，刘志宏几乎一瞬间就接了起来。
是谁打来的毫无疑问。
有那么几秒，两人都没说话。
刘志宏呼吸有点急促。自己一时冲动头脑发热，居然就这么在麦序上公然告白了……
他想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若无其事地“哈哈哈哈”，却有些懊恼地发现……现在大概不大适用。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呼吸也有些急促。
为什么？他……也在紧张吗？为什么还不说话啊喂！！！
该不会没听懂吧！！！
麦序上不是还有一刀他们帮我滚双语歌词翻译了吗？！！
别告诉我你没看麦序啊喂！！！
刘志宏觉得自己焦虑到快要自爆了。
实在忍不住打破沉默。与此同时，他听到了那人熟悉的声音。
“……学长你在干嘛？”
“……来我家吧。”
语气像是带着微微的叹息和不可察的欣喜。
刘志宏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啊？”
“换衣服。我去接你。”
“来我家吧。”
“对。就是现在。”
于是四十多分钟后，刘志宏和易烊千玺面对面坐在了易烊千玺家的餐桌前。
餐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老母鸡汤。
易烊千玺仍旧保持着一脸冷淡，但是刘志宏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火辣辣的期待和紧张！！
盛鸡汤的碗是典雅古朴的青花瓷大碗。
满满一碗，汤色金黄，飘着几粒红彤彤的枸杞子。隐隐可见汤里的金针菇个切成小块的鸡肉。还有一个大鸡腿，碗底放不下，大刺刺地翘出一截带皮的腿骨，异常风骚诱人。大概因为熬了很久，汤面浮着一层淡金色的油，将滚烫的热汤严严实实地铺盖住。
刘志宏拿筷子微微在碗边搅了一下，热气混着鸡汤诱人的鲜香霎时扑面而来。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学着易烊千玺以前的样子用筷子剔鸡腿肉。鸡肉炖得烂，轻轻一戳就能整块整块地撕下来。
剔完了鸡腿肉刘志宏并不急着吃，而是端起滚烫的碗先喝了一口鸡汤。
“呜哇诶！好鲜！！”忍不住瞪大眼睛了惊叹。
没想到学长手艺居然这么好！简直不能更好喝！！
易烊千玺坐在对面，闻言放松了肩膀笑了笑，眼底都染上喜色。
“中午就开始炖了。本来昨天就打算给你炖……今天上午刚让秘书去菜市场杀了送来。应该很新鲜。”
刘志宏吹了吹浮油又喝了一口滚烫的鸡汤，心里头小算盘打得啪啦啪啦。幸好自己短信发的早！要不他是不是昨天就打算冲过来找自己了？
“那什么！其实你上次说自己会炖其实我还不大相信哈哈哈……”
“在新加坡的时候抽空学的。”
“跟谁学的？你别说哈，吃着还真有点儿当年大师傅的味道。”
“网上找了食谱，自己一遍一遍试的。一开始味道很奇怪，糟蹋了很多只鸡。”
易烊千玺大大方方坦诚道。
“那些失败的鸡汤……小白鼠是谁？”
易烊千玺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
“我自己。”
刘志宏看着那人危险的微笑心头猛一抖，连忙低头吃鸡。
“你别瞎想哈我就是觉得如果有人给你当试吃大概挺惨的啊哈哈哈……”
“放心。老母鸡汤的味道，只有你知道。”
“咳咳……”
好羞耻的广告词啊……
“那什么，那你不是大学那会儿跟我说你不吃鸡么？”每次都把鸡肉撕给我什么的……简直把我当食品回收站！
“在遇到你之前其实我平均一周要干掉三个鸡腿。另外我很喜欢吃重庆鸡公煲和辣子鸡。”
……
“大屁眼子。”
“什么？”
“……啊我是说那真是对不起了啊这么多年委屈学长你了！”
真相砸得刘志宏膝盖生疼，感动之余深觉无辜简直要泪流满面。
这个锅难道也要我背？！！
害你吃不了鸡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怎么会选这首歌？”
“因为中文歌唱起来太羞耻了不好意思。”刘志宏面无表情道。
易烊千玺闷笑了两声，刘志宏忍不住脸红了。他没学过日文，学这首歌的时候翻来覆去听了无数遍，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发音，练真假音的转换。今天发挥到这个程度真的已经是极限了好吧……
“很好听。”
“额。谢谢……”
脸红……
又过了几秒，刘志宏突然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不良企图的？呜！这老母鸡炖得真烂啊！……”
刘志宏试图像个男人一样邪魅一笑挑着对方的下巴问“小妖精你是在哪一秒沦陷在我的眼神里”，但是气势不足胆量不够羞耻心爆棚，只好一边狼吞虎咽地吃鸡肉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出口。
“不知道。意识到的时候就发现其实是一直。”
噗……一……一直……什么的……好烦啊……情话技能满点了吧这家伙……
刘志宏默默地喝完了大半碗鸡汤，突然放下了碗。
“……喂。学长。”
“嗯？”
“……突然觉得有点不公平。”
“什么？”
“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一直以为身边发生了特别多的……太过凑巧的事。不是说笑，现在我出门如果迎面撞上几个七千党举着大砍刀要杀我我大概都不会觉得诧异……后来仔细想了想，好像都并非偶然。”
“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所以待我和别人不同。Prpr是你带进小鬼的，成为我的管理也是因为你。之后发生的事情在我看来都很意料之外，可是如果站在你的角度想却都在情理之中。”
“……你是这样觉得吗？”
易烊千玺认真地看着刘志宏，用眼神迫使他无法轻易低下头避开自己的视线。
“是不是刻意，是不是情理之中，这些我不清楚，也从没刻意关注过。但是至少……我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在小鬼的考核厅听见你的声音。也没想到你既没有回C市也没留在a市，而是来了b市。”
“更何况……我说过，这本来就不是偶然。”
易烊千玺突然撑着桌子站起来，慢慢朝刘志宏俯身靠近，深深望进对方有些无措的眼睛。
我没想到会在小鬼遇见作为谦一粉丝的你。
更没想到，一直以来你还在这里。
虽然这是我自私的愿望，甚至都不敢祈求它是真的。
但是谢天谢地。
你居然真的还在这里。
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的你。
我说过了吧。
这不是偶然。
这就是那第一百零一次的命运了。
易烊千玺看着刘志宏有些呆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隔着桌子弯身朝那人慢慢亲了上去。
【是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