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先切VS户萌切
万顷宏波棹舟远,千声丝竹入梦来。

墓床

顾城的诗引发的脑洞。

最近卧床三天,脑袋现在还有点晕乎。有些地方描写不足。

以上。

 

 

刘志宏觉得,自己大概是不得不服老了。

昨日里想同往常一样带着小折叠凳去楼下草坪晒晒太阳,两手提着小凳子慢悠悠关上门,没下几步楼梯就有些气喘,又突觉很是无趣,索性回头,再慢悠悠晃上去。到了门口放下小马扎四处一摸——坏了,钥匙给忘家里了。

还好手机习惯性在口袋里揣着。

打了个电话给物业公司,那边答应立刻找开锁师傅过来。挂了电话刘志宏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的情绪顺着脚底浮上来,堵在胸腔里,酸涩怅然。他扶着墙边缓缓坐到凳子上,两手搭上膝盖,对着空洞洞的楼梯口发呆。

他是不急的。一点也不急。

他想。

时间很多,很慢,也很长。就像这个张着大嘴的楼梯口一样,空空荡荡。偶有风呼啦啦地灌过来,像叫嚣着极度的饥饿,叫人措手不及脊背生凉。

楼梯拐角的一小块空间靠墙摆了一辆掉了漆但仍隐隐看出是黑色的老自行车,也不知搁在记忆里蒙了多久的灰,黑色的车篓左前端凹下去变了形。视线上移是墙上一扇下开口的小窗子,刘志宏发誓曾经楼梯拐角的窗玻璃绝对不是这样的棕黄色——像有人用刷子不走心地糊了一窗的排泄物。一根早已上锈无法作出任何调整的金属支撑架自空中撑出一小段桥梁,供外界施舍一些少得可怜的光线与新鲜空气进来。窗棱边上结了张破破烂烂的蜘蛛网,几根丝上头飘忽忽挂着一个空空的白色囊子——那里曾经孕育了密密麻麻小黑点。刘志宏还知道,那个囊子属于一只在自己看来硕大无比的丑陋母蜘蛛。后来小黑点慢慢长大,不知哪一天变成密密麻麻的小蜘蛛爬走了,母蜘蛛也不见了,只剩下这个空空如也的,小指甲盖儿一般大的气泡狀物体。

刘志宏第一次听说蜘蛛囊子的时候一度觉得非常恶心。恶心得快要吐了。

“想想就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其实很神奇啊,不觉得吗?”

所以说,究竟哪里神奇了。

刘志宏觉得自己保持一个姿势呆呆地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又或者只是自己觉得。“让那些人见着了又会说我脑子不行了......什么的......”他小声地絮絮嘟囔着,一些久违的小孩子心绪般的委屈翻腾上来。刘志宏将有些僵硬的脖子转了转,低下头去望自己的手背。

刚刚一直没发现,原来手机还握在手里。连忙放回口袋——再丢了可不行。

刘志宏在一些小事上一直有些神经大条。钥匙事件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手机什么的找不着也是常有的事。

“说白了其实就是蠢嘛!你看,要是不注意随手往哪里一放,又找不着了。什么东西放在哪里,要养成习惯啊,刘志宏。”

唉唉唉,对不起啊。就算一直唠叨,我还是记不住啊。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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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隔壁班新转来一个同学,成绩好还长得帅。”

“你要爱上他了?”

“不我爱的永远是你啊大源儿!”

“滚你丫的!”

晚饭时间教学楼有些空荡荡,熬了一整天的饥肠辘辘的莘莘学子全都化身豺狼猛兽,像撕逼一样冲向了食堂或是小卖部,为接下来的晚自习做粮食准备。只有一个可怜兮兮的提着垃圾袋的身影按了暂停键似的顿在教学楼后边的垃圾堆前。

“同学......?”

“诶?”刘志宏回过头,看着同样提着垃圾袋的易烊千玺。那个隔壁班的新同学。

“你需要......额帮忙吗?”

刘志宏提了提手里的垃圾袋示意了一下,面色微妙地回答:“我刚刚不小心......把饭卡当垃圾扔进垃圾堆了。”

易烊千玺挑了挑眉,一扬手将垃圾扔进最靠墙角的位置。“应该不会像这样扔进那么远的地方吧?饭卡这么轻,在边上大概找找就能 ......”一回头看见刘志宏瞪大眼一脸便秘的表情。

“......卧槽?!”

两个人狼狈不堪辛辛苦苦找到饭卡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时候晚自习已经开始十分钟了。连道歉道谢的一些场面话都完全来不及说就急急慌慌往各自的教室赶。结果班主任知道情况后非常大方地挥挥手让刘志宏回家——大概是一身味儿不仅在小小教室里迅速挥发扩散,还一直飘到了一墙之隔的老师办公室。刘志宏求之不得,欢天喜地屁颠屁颠收拾了东西去车棚推车,刚打开车锁,一抬头,又望见刚刚垃圾堆里的难兄难弟。

“......”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刚刚为什么一直杵在那不进去捡饭卡?”易烊千玺在刘志宏边上坐下来,递了一个驴肉火烧过去。本来想找个地方坐下吃,看看自己这一身想想还是算了——易烊千玺这辈子还没有给人当过要饭的经历,他不想人生里多出这浓墨重彩的一笔,估计对方也一样。

“我有大处女座的洁癖啊......”刘志宏饿的不行,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道谢。

“......好吧,那垃圾一直提手上干嘛,索性扔了啊。”

“......我还有强迫症啊......当时就差西北角那儿一袋垃圾整个垃圾堆布局就能达到均衡了......然后我扔了右手的东西才发现垃圾还提在左手上......那旮旯还缺着我这一袋垃圾呢......”刘志宏举着驴肉火烧愤愤道。

易烊千玺看着刘志宏纠结的表情快笑死了,说刘志宏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处女座。

行人车辆陆陆续续地经过,总有人投来奇怪的目光。夹杂着火烧香味和腐臭垃圾味的晚风围绕着挥之不去,刘志宏居然不可思议地地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两辆黑色自行车在身后不远处斜斜架着,被路灯投影成相互依靠的温暖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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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锁居然要三十块了。

刘志宏早上醒的早,出门买菜时蓦地想起昨天的事,连忙找了钥匙放进口袋。昨天开锁的走后已经傍晚,他看了看钟,打开电视机试图让家里不那么静得慌。懒得倒弄晚饭,把中午的蘑菇蛋汤倒进电饭锅里热了做汤饭,端到电视前边的沙发上一面听新闻联播一面吃。他并不怎么喜欢看新闻联播。以往都是易烊千玺守着看,非要拉自己在旁边一起了解国家大事。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两个人不出意外的指定节目。吃完饭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今天却不能随随便便解决了。人嘛。饭还是要吃的。刘志宏本就肠胃不好,易烊千玺以前为这没少说过自己。

买了些菜回来,一路还好,没遇上什么熟人。岁数大了之后,刘志宏常常对人与人之间虚伪的交道感到莫名的厌倦,不愿再为什么事显露出像年少时那般大起大落的情绪,连微笑敷衍都嫌累。搞得左邻右舍都知道这屋住了个冷淡古怪的老头子。这时易烊千玺就会笑着给他打圆场。易烊千玺岁数大了以后反而变得温和且耐心——当然大部分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刘志宏。嘴角常常挂着笑,遇见小孩子也会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哄一哄,“跟你一样可爱。”易烊千玺这么解释。刘志宏也随他去。这样非常好,刘志宏对这种模式非常满意。人际交往的事情都交给他。做饭交给他。洗衣也交给他。自己也交给他。

当然家务还是要一起分担。

“哪天没了我看你怎么活。”年轻时易烊千玺就不止一次一面弹刘志宏脑袋一面骂他。刘志宏就抱着易烊千玺喜欢的的那几个大玩偶在床上东滚一下西滚一下耍赖皮。后来岁数大了,玩偶也旧了。易烊千玺和刘志宏也习惯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有了切身体会的刘志宏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经久不衰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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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也好,有意为之也不无可能。总之刘志宏和易烊千玺的大学在同一所城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周末从两条地铁线的两端出发,跨越大半个城市在中心点集合,像两块磁铁在一堆复杂介质中互相吸引排除万难,终于咔哒一声契合在一起。

“你······大学也应该很忙,其实,我们也不一定每周都要出来见面的。就算是再好的兄弟,这样也······”刘志宏双臂撑在栏杆上,搅着手里的葡萄柚果汁淡淡地出声,说到最后有些不知如何继续。

太奇怪了。

对,这样太奇怪了。

但是如果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也显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

不······自己早就很奇怪了。

所以,其实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吧。

越来越默契的同步率让旁观者都诧异。越来越深的了解好像对方原本就是刻在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越来越强烈的情感在单独相处时咕嘟咕嘟地冒泡、沸腾、酝酿着一场不知何时就将迸发的炸裂。

“啊,可是这不是早就说好的吗,难得两个人都考到一个城市里来了,放假也能很方便地见上一面聊聊天,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能见到的话,总觉得一整周都不完整了啊,直接影响到下个周的情绪······什么的······”

“所以说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刘志宏突然有些生气地打断他。

“你在大学里难道没有社团活动什么的吗?学生会的事情也应该有很多要忙吧?高中起就很受女生欢迎,到了大学,周末跟女朋友约会什么的也应该很难对付······”

“总之······意思就是你有女朋友了,所以才没有时间继续见面?”

“什······没有!我······女朋友什么的······”

“嗯。知道啦!”易烊千玺原地跳了两下,笑着上前伸手用力揉了一把刘志宏的脑袋。“真是不够意思啊······有女朋友这种事,应该早点说出来再带给我看一看嘛······”

刘志宏花了几秒钟冷静下来,闷闷地挑起一边嘴角笑了一下。

“没有女朋友。”

 “······什么?”

“因为已经习惯一些人,所以,应该不会有女朋友了。”刘志宏故作轻松地用力一扬手,把喝完的果汁杯大力扔到远处灌木丛里。刘志宏知道这是非常不好的行为——他当然知道。但是这种时候不做点什么发泄一下刘志宏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冲到马路中间求撞死。

却许久不见对方有什么动静。

刘志宏鼓起勇气看过去,发现易烊千玺的眼睛居然从未有过的亮。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不是吗?”易烊千玺像是忍不住终于咧嘴笑开来,偏过头去假装看风景,任凭大风把头发吹成肆虐喧嚣的造型而不自知,下头却偷偷摸摸牢牢抓住了刘志宏的一只手。

“不要乱扔垃圾啊,会罚款的。”

所以说。习惯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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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地板上滩了一小块水渍,没必要再费神去找抹布弯腰擦了,这太费事。刘志宏选择小心翼翼地避开。煮了一些饭,番茄炒蛋,冬瓜木耳汤,还有菜场称的一些卤味。“对于一个人来说,算是比较丰盛而且正式的一餐了吧?”刘志宏无奈地笑笑。

下午的时光总是非常难熬。刘志宏选择了躲进卧室里。笔记本开着外放的音乐,应该是很老的歌,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歌名。一直盯着屏幕看和想歌名一样,也是非常吃力的事情。随他去好了。只要有声音,随他什么歌好了。这没什么要紧。反正会一直放下去的。

哦,要充电。

刘志宏费力地从椅子上的电脑包里抽出电源线,一端插进笔记本的充电接口,慢慢伏下身子趴到地上摸索插口,将另一端的插头插进去,再双手撑着地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以减轻自己的腰部负担,脚下使力慢慢站起来。他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每一个动作大概都非常像一出毫无激情与看点的沉默情景剧,一举一动被无形地放大再放大,减速再减速。

观者吃力,演员力不从心。

“说得就跟谁还会特意来看一个糟老头子的琐碎日常似的。”刘志宏默默地想,回身坐到床边。

床头柜上散着一叠报纸。他知道柜子里还有更多。过期的,黑白的,薄薄的带墨香的报纸。刘志宏真是不敢想象在今天这个信息渠道发达高科技产品纵横的时代居然还有人每个月订报纸——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爱人。

“全世界的报社行业都应该感谢你。”

“不······只有一两家。”

“至少你让其他家看到了一点生存的希望——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愿意放着互联网不用花钱订报纸读的。”

后来刘志宏染上一个癖好。这个癖好使得易烊千玺这些年来订阅的一摞摞报纸除了在餐桌上充当鱼刺生姜等物的暂时栖息地之外,有了另一个用途。

这个癖好是在某次争吵后萌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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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原因是什么呢?

谁管他。

谈过恋爱的人都有所感触。双方会因一些奇奇怪怪的琐碎小事爆发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事情过去很久之后仍能记得当时争吵的细节以及对方怒气上头时嘴里冒出的每一句令自己心碎的话——却往往忘记了争吵的最初原因。

那已经是同居之后的事情了。

就在这间屋子里,大概因为公开后双方父母短时间内无法接受时对未来的恐慌,再加上一些细小的矛盾锐化,两个大男人打了一架后,一个摔门而去,一个回了卧室锁上门。

易烊千玺摔门时那“嘭”的一声巨响仿佛砸在刘志宏的心上,让他这些年来战战兢兢惶惶恐恐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信心轰然粉碎倒塌。

刘志宏舔了舔嘴角那一拳留下的的伤口,舌头在口腔里转了一圈,啐了一口在垃圾桶里。

他翻了翻床头柜想点支烟,又想起易烊千玺前阵子为了让自己把烟给戒了,刚把屋里的烟收了个干净。

“草!”

刘志宏一屁股坐在床边儿上,觉得真他妈前所未有的憋屈。眼一抬,突然看见易烊千玺放在床头那沓报纸。昨晚那人还一边倚在床头等着自己洗完澡,一边翻这份报纸。

报纸是吧。

你爱看报纸是吧。

刘志宏一伸手抓了过来,哗啦哗啦展开就撕。

撕啦!——撕啦!——

一地的报纸碎片混着空气中充斥的轻微锐利的撕裂声,让刘志宏觉得通体舒畅。

难怪有女人吵架喜欢撕报纸,真他妈爽。

一摞报纸撕完了刘志宏还觉得不过瘾,又把柜子第一层的旧报纸翻出来发泄。

到最后索性坐到地上,

转眼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报纸屑,刘志宏也终于撕累了。坐在床边发呆。

看着四散床边和卧室地板上的黑黑白白,刘志宏一阵神经兮兮地想笑,又突然想到某个人的黑脸,觉得有点怂。

怂了两秒,他又为自己刚刚的怂感到无比的气愤悲伤。

妈的。

老子被你气成这样,撕你两张报纸还胆战心惊怕成狗。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手机刚刚丢在外边。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

外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是不是真的······就这样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大门口传来动静。

大门轻轻关上,脚步声一下一下,在卧室门口停住。

钥匙响得叮叮当。

刘志宏憋着气不敢出声儿,眼见着那门把手一点一点转开,刚刚摔门出去的那人走了进来。

易烊千玺看到一屋子报纸时没忍住嘴角抽了抽。再一看那人小狗一样红着眼,狼狈兮兮可怜巴巴坐在一堆报纸屑中间,脸上还有刚刚自己打的伤——其实事后易烊千玺照了镜子,发现显然还是自己爱刘志宏多一点。

易烊千玺忽然很愧疚。

他踏着一地纸屑哗啦哗啦地走过去,蹲在刘志宏面前,把人揽在怀里叹了口气。

“······下次不要坐在地上。”

刘志宏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抱回去。

“下次不要摔门。”

“好。”

 

 

后来撕报纸这件事发展成了刘志宏的一项怪癖。易烊千玺的床头柜也永远备着一摞摞旧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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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宏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易烊千玺会比自己先走这件事。

即使半个月前在病床上的最后关头拉着易烊千玺的手,刘志宏仍是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

但是现在人真的走了,刘志宏居然也顺利地活了半个月余。

虽然仅仅是活着。

刘志宏觉得易烊千玺应该因为这件事对自己感到骄傲并给予夸奖。毕竟从前易烊千玺曾无数次嘲笑刘志宏离了自己生活无法自理。但显然没有谁离了谁是不能活的。

你看,饭我也会烧。日常生活什么的,也没有问题。

没有谁离了谁是不能活的。

对。

刘志宏这样安慰自己,拿过那沓半个月不曾有人问津的报纸,无比习惯地展开,抽出一张慢慢撕。

撕啦——撕啦——

第一张······第二张······

后来刘志宏睡着了。

音乐还在继续。厨房的电饭锅里还剩了一些饭。但是他没吃。因为太困了,眼下似乎睡觉变成了头等大事。

刘志宏睡得很熟。

他把双手搭在胸前,就像一个心怀企盼的虔诚的信徒。

细碎的报纸屑安静地四散在周围,画面看上去同橙色的灯光一样温暖且充实。

当夜刘志宏梦见了半个月不曾见的易烊千玺。迷蒙光雾中,他以一种慵懒熟悉的姿势紧紧挨住刘志宏的背坐着,在他耳边用低低哑哑的声音,说些彼此都觉得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很乐意听的话。

“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松林中安放着我的愿望。下边有海,远看像水池。一点点跟我的是下午的阳光......”

易烊千玺应该是在念一首诗。以前他很喜欢给刘志宏念一些情诗。一字一句,故意念得很婉转,试图表达出某些缠绵意境,自以为很浪漫很文艺的样子。其实一本正经的样子笨拙得可爱。刘志宏也不拆穿他,只像曾经千万次做的那样,慢慢摸索到易烊千玺撑在地上的手,覆上去,转头跟他交换了一个轻轻的吻。

微凉的,久违的温度。

真好。

刘志宏心满意足地想,觉得这就是永远了。

 

 

人时已尽,人世很长。

我们在中间应当休息。

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

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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