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先切VS户萌切
万顷宏波棹舟远,千声丝竹入梦来。

承君言【与君歌番外】

希望喜欢。鞠躬。

 

【千文篇《与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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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

今夜月色怡人,小微风吹得人心神荡漾,真正是私会通奸佳场景,暗杀抛尸好时机。

江湖传说中的妙手圣医王源在长街上走得好好的,突地被人从身后一把扯住了药囊,随即颈间一凉。他发誓那一瞬切实感觉到了自家师傅种的食人花和捕兽草的邪恶气息。

“说!你是谁?!”

大哥我跟你有何仇怨?

 

王源打小就对那些心口不一的人非常鄙视。比如自己的师傅鬼医顾七郎。

“清源啊······你知道师傅为什么要带着你躲在这戚风谷里不问世事吗?”顾七郎临风负手而立目光渺远。

“知道。因为你除了医术没别的本事,心高气傲不肯随便给人治病又怕仇家上门把你弄死。”清源眨眨眼认真地回答道。

顾七郎不理他,自顾自一声长叹。

“江湖乱啊······”

 

但是现在看来。

好像。大概。的确是挺乱的。

自己不过是看着白日里遇到的那对无钱治病抓药被医馆拒之门外的母子着实可怜,一路追回去诊治了一番。一回头就被一把长剑抵着喉咙了。

“冷静!冷静······我就路过。路过。”

“我朝律法中有宵禁一条,除疾病,生育,丧死,一更以后一律禁止通行。”

“我是行医的,刚刚这不是赶着去城郊救人么,这才耽搁得迟了。”而且深更半夜拿着剑在外边晃悠你才比较奇怪吧?清源君颤巍巍地抬了头,借着月光打量来人。

这人一身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浑身散发着一股威慑之气,见着王源正脸的一瞬,面色倒是奇怪的有些激动,左手下意识地想上前扯住王源的衣袖,又生生止住了。

“你叫什么?”

“嘿嘿,在下戚风谷王源,江湖人称妙手圣医清源君。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王源······清源君······清源······”那人敛了神色将这几个字翻来覆去地念了,复又抬头,一双桃花眼里似有千言万语,到头却只蹦出三个字。

“王岂几。”

“噗······咳咳咳······”清源君一口气呛着,扶墙咳了半天。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名字读起来有点任性啊。”

“没有。你是第一个这么形容的人。”

“那什么,岂几兄,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大半夜在外头晃悠了。有缘再见哈有缘再见。”再也别见了您内。清源君扶着背上的药囊哈哈地打着招呼走了。

全然不知身后的人看着自己离去的背影,虎牙在月光下叮地一闪,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清源君在凄冷月光的照射下泪流满面地回了暂住的刘府,不知怎么又想到顾七郎要求自己出谷时的情景。

“即便江湖险恶,为师还是想让你出谷历练一番!”

......师傅您不觉得这个转折很突兀很生硬吗?

见见世面。精修医术。结交几位仁人志士。遍览大好河山。以及,物色物色合适的女子。

于是清源君收拾收拾老老实实地出了谷。走南闯北,医术已经小有名气,也遇到过很多很多人。他觉得那些人都是非常非常奇怪的。有人明明身家富裕什么也不缺,却仍千方百计想着长命百岁,有面有瑕疵的人愿意倾家荡产换一副完美容貌(我学的是医术不是易容啊),也遇到过各种奇奇怪怪的疑难杂症蛊毒奇药。还曾经在绿绦山下闲着无聊救过一个服容华丽风姿不凡的年轻公子哥儿——想想那腰那腿那脸......啧啧,真想扛回谷去过日子啊。可惜是个男的。自己倒是无所谓,那老头儿知道了得断了自己命根子。王源只能微笑着把那人身上的值钱玩意儿都掏了掏,转身走了。

大好河山也算看了七八分吧?北海落日,西山不老松,草原上牛羊成群,大漠沙场狼烟四起。结交好友······鸿雁君算一个,日日跟着鸿雁君的易烊千玺也能算一个。想起自己与刘志宏的结识,王源小小地汗了一下。

那日被一个疯狂求医的大汉追过了几条街,瞧见一个梯子就爬,在京城里大半屋顶上绕了一圈发现找不着梯子下不来了······清源君愁眉苦脸地趴在屋瓦上不知如何是好,忽听身下传来歌声。

 “绿绮弦断江山里,东风半壁胭脂色。忍把新醅换陈酒,雁迷津渡不飞回······”

等等······身下?!

眼疾手快搬开了一片瓦,小心翼翼探头往里看,正对上一人戏谑的眼神。

“这位仁兄在我屋顶上叹了半天,敢问上头风景可好?”

“嘿······嘿嘿······还行,还行。就是怪冷的。诶,你是唱曲儿的么?”

“······我是乐师,略懂音律而已。”

“哦······不是唱曲儿的,是谱曲儿的。诶诶诶你这儿有梯子么?”

这是与江南鸿雁君的初相见。

 

“其实当时我以为是哪个小白脸跑来私会府里丫头。”之后鸿雁君对易将军如此说道。

“其实我当时看鸿雁君白白净净还会唱曲儿,以为他是被大户人家养在府里的·····那种优伶。”之后清源君对皇帝一脸严肃地坦言。

 

后话不提,但是朋友这种东西,贵精不贵多。

 

但是最后一条让王源很是纠结。

“鸿雁君,京城哪里姑娘多?”

“姑娘多......你是指......花街吗?榴月阁的姑娘倒有几分姿色,我几次送曲,也曾见识过一二。”

“好好好。”

榴月阁不愧是久负盛名,金银箔,软游丝;拂烟眉,冷帘旌。舞榭歌台醇美酒,彩绘披帛软歌喉。

但是演变成现下这种情况有点出乎王源的意料。台上跳舞的几个姑娘花枝招展摇曳生姿,台下坐着王源和王岂几相对两无言。

王源望着对面那人身后几个随从虎视眈眈就差没把“我有刀别过来”写在脸上,咳了两声想要打破这种奇怪的沉默。

“额,好巧,又见面了。真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岂几兄也来玩?”这人脸好黑涂了什么灰。

“嗯。不是来玩。来办事的。”

“我懂我懂!我也是来办事的······”咦为什么脸更黑了。

清源君是个识时务的人。识时务的人就懂得如何在恰当的时机给人拍马屁。

“嘿嘿,岂几兄既然来了此处,想必也是找个乐子。我这里也有些好东西,如果岂几兄需要的话,我可以······”说着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形状猥琐的小药包。

“行医之人何时以研究闺房秘术为趣了?”王岂几怒瞪双眼“啪”猛地一拍桌子将王源吓了一大跳。

王源不知所措地睁着一双杏眼,眨眨,再眨眨。不要就不要,那样生气做什么。之前那个王爷向我求了大半月了我都没给他呢。

“你面色那样不好,昨晚看来,大概每日火气也是很大。现下是初春,万物生长、阳气始发,人的肝气亦开始旺盛,若肝气不顺,与春天的生化之气相合则易气郁化火,从而导致肝失所养而使肝阳偏亢、肝风内动、肝阴耗竭。肝肾同源,主要表现在精血同源、藏泄互用以及阴阳互滋互制等方面。肝气郁结、肝阴内耗还会引起肾阴耗竭,对那方面也有影响。肝开窍于目,目受肝血滋养而视明,所以,若是动不动就发怒,还会容易导致某些眼部疾病······”

“你就这样盼着我出了大门倒地便死?”

“我只是在劝你不要总是妄动肝火。”

王岂几闭上那双时时刻刻泛着杀气的桃花眼做了几个深呼吸,一睁眼突然画风就不对了。

那水波潋滟的小眼神儿。那欲说还休的小表情。那淡淡的幽怨深深的寂寞。那微微翕动的一双唇吐出的字眼却像榔头似的桄榔一声砸在自己脑门儿上。

“清源君,你还记得当年绿绦山下救过的一个人么?”王源习惯性地张口就想否认,眼见着对面那人掏出一块自己当日丢的玉佩啪叽一下扔在面前,“清源”二字从未有过的清晰。

完了。被人抓住把柄了。

伶牙俐齿如清源君也不禁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记得。当然记得。那人带着一身伤躺在林子里。本来还撑着一口气睁着眼呢,被自己上前左右两边脸拍了拍又拍了拍再拍了拍(手感太好一时停不下来)翻了白眼昏过去的。自己见人长得俊秀好心救了救,敷完药自己望着那人一头的墨发一时手痒,糙糙乱乱用长草捆出好几个发辫,又上上下下摸遍全身搜刮了一番当诊金,随后任凭那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何况是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当然记得。王源昨日便认出来了,只是他还抱着侥幸——万一王岂几那日伤得晕晕乎乎早忘了自己这张脸呢。

你这张脸就是变成蛤蟆我也认得。王岂几信誓旦旦。

这下自己算栽到他手里了。王源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

 

原以为这下要被那王岂几扛回去鞭笞下毒折断手脚罚做家奴了(王俊凯:清源······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原来是这种形象······),可事态发展似乎有些奇怪。

去琼花楼吃个饭总感觉被豺狼盯着似的。“这人该是有多饿啊······”清源君幽怨地想,一面一挥宽大的袖子护住桌上一堆食物,一面小心翼翼四处防范一面把吃食往嘴里猛塞。

刚踏入赌坊又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害自己还没好好凑个热闹观望一番就实在忍不住离开了。

布坊。茶楼。摊位前。巷子里。

就连出城采味药都能感觉到背后暗戳戳火辣辣不容忽视的视线。清源君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下意识默默紧了紧腰带。

日子久了,跟踪总会被发现,清源君望着那人每每赤着耳朵强装出一脸“你信我真的是偶遇”的表情,刚要说出口的话又情不自禁的变成了“一起吧。”

互相熟稔之后,交谈也变得多了起来,偶尔还能一起相约在琼花楼小聚。

直到有一天,王岂几酒过三巡突然一本正经地轻轻握住了清源还端着酒盏的手,又瘪了瘪嘴万分委屈地拿湿漉漉的眸子瞧人。

清源君那个慌啊,手抖抖得杯里的酒洒了一半。

“岂几兄,你有什么心事但说无妨。”别再赤裸裸地勾引了。

“清源。”瘪嘴。

“诶诶在呢。”

“你看我如何?”

“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有伟岸的身躯和强劲的臂弯但是肝可能不大好。”

“清源。”仍是瘪嘴。

“诶诶您说我听着。”

“我觉得自己肝很好。肾也很好。”

“你可能还没有充分意识到我妙手圣医的名号绝不是······”

“清源。”

“干嘛!”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啊。

“我是这儿······”王岂几突然软绵绵地拽着王源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摸。

“我这儿病了啊······”

咣——酒盏落地。

清源君低着头沉默半晌,终于抬起头回答道。“我大概晓得你是哪个地方有问题了。但是通常情况下人的心脏是长在左边而不是右侧胸肋骨处的哦······”

 

这夜清源君睡眠质量非常不好,但他破天荒没有采取措施,而是就着情绪纠结反复思索。

喜欢吗?

他问自己。

清源君觉得很奇怪。自己要喜欢也应该喜欢鸿雁君才是。鸿雁君姿容绝对称得上秀丽俊美,还懂音律。相比那人而言,与自己认识得那样早,鸿雁君又对自己很好。留在京城这许久,一直供吃供住,一起交过心,一起醉过酒,闲暇时还常给自己抚琴吹笛唱曲儿······

怎么就不是喜欢上鸿雁君呢?

不行。鸿雁君身边还有一个久经沙场的易大将军呢。太可怕了。

清源君还记得易将军第一次在刘府中看见自己并被告知自己居住在府上时,一刹那的小眼神,整个就像被抢了家产的地主——不大概比那还委屈彷徨伤心绝望痛不欲生。

清源还向鸿雁调侃过,“你可以写一首曲子叫《妒》,词我都帮你想好了。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啊我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而且,王“岂几”也是很好的。还亲自跑了大半个城给自己买十陈斋的绿豆糕还有桂花糖。真的是自己跑去买的。花灯节还送了自己一个丑丑的兔儿灯。清源问他是不是自己做的,他还不承认。

而且心慌意乱的感觉,做不得假。清源是个大夫。他知道,这不是病。也是病。最难治的病。

等等,自己现在的一切想法,似乎都是基于,自己,喜欢的人,是王“岂几”。

可是那个人,自己真的能喜欢吗?

 清源君抱着腿坐在床上望着床前明月光,觉得春眠不觉晓什么的都是谎言。

 

 

“明日皇上和千玺会到我府上商议太后寿宴的歌舞事宜,我顺便带你见上一见。”鸿雁君说道。

“好。”

第二日,王源不出意料地望见那张最近在身边出现频率略高的脸。但他只笑了一笑,眼底一片了然的波澜不惊。

 

“我并非存心骗你的······”

“我晓得,我这不也没拆穿你吗?”

“你生气了。”

“没有。”

“你有。”

“真的没有啊。”

“你为什么没有?你一点也不生气,我就要生气了。”

原本一直走在前边的清源君突然停了下来,王俊凯一个踉跄才稳住身体。

“我不生气,是因为我没有必要生气。你身为天子,万事当以小心为上,在外隐藏身份我自然理解。王岂几,王俊凯,皇上,这么久若还看不出你是谁,你真当我傻啊。”清源君朝他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又道:“即便我不知道,日后也总会知道的......况且我知晓。”

王源微微笑着歪头看他,慢慢伸出一只手去。

 

春日和畅的风吹进那双眼里,万物无声,万物蓬勃。草木在生长,不知何处传来侍女低低的吟唱,王俊凯辨得,唱的是鸿雁君多年前作的《嘉至》。“气霁地表,云敛天末。闻幽兰之芳蔼,踏北海之静波。心纡轸其何托?诉春风而长歌······”柳絮随着旋律绕着池塘边绿帘幕幕旋了一旋,悄无声息地挨在了枝上粉桃的花心。

 

“你心里,定是不愿骗我的。”

 

那只透着缕缕药香骨节分明的手,穿过软絮,穿过飞花,穿过流水般缱绻的歌声,穿过春日艳阳铺就的万丈华光,握住了王俊凯紧攥在身侧的左手。

 

“咳······这样······是不是就算······成了?”半晌过去,王俊凯难得呆呆地涨红了脸,犹犹豫豫地问。

“那天晚上,你为何一个人在外头?”清源没有接话,径自甩手问道。

“我只身去易府商量朝中要事回来,以为被人发现跟踪。”

“带着侍卫去榴月阁又是怎么回事?你还有何事瞒过我,一并说完吧。”

“榴月阁是我在城中的情报收集地。那日绝不是寻欢作乐而去的。兔······兔儿灯······是我做的······其他的,日后想起来,我都一一告诉你,再不瞒你的。”

“······好。”

“......清源,你会同我回宫吗?”

“我考虑一下······”

“为什么还要考虑······”

“我现在很怕某个老头儿知道这事儿明天就把我抓回谷断手断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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